与人工智能谈一场恋爱，你能接受吗……近日，记者在网络平台发现，不少网友晒出自己与AI“谈恋爱”的聊天记录：他们把Chatgpt、百度小冰、glow交友等人工智能平台，当成是自己的恋爱对象，建立了一段虚拟与现实相结合的社交关系。
下班后，有人会向它们描述自己一天的生活经历；遇到问题时，以恋爱的语气吐露自己的烦恼；偶尔还会闹一闹情绪……看完后，不仅让人惊讶，如果这些AI已经实体化，那么科幻小说里的那些“虚拟”剧情，算不算照进了现实？
与AI谈起网恋，这现实吗？
与AI谈恋爱，在电视剧和小说中并不罕见，尤其是涉及科幻题材的文艺作品。早在20世纪60年代，美国作家菲利普·迪克就曾写出科幻小说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？》，讲述了人类在一个崩坏的环境中复制自己、奴役仿生人的故事，并在追杀仿生人的过程中，爱上了仿生人……后来，这部小说被法国导演吕克贝松改编成一部火遍全球的电影《银翼杀手》。
就现实社会而言，和人工智能谈恋爱，似乎还隔着一段遥不可及的“距离”。直到前不久，Chatgpt横空出世，引爆了一场网友与AI智能互动的高潮，连带着，它也拉开了人类与AI“言语网恋”的新篇章。
2月10日，小红书平台上，一名网友发文：“Chatgpt正在从搜索引擎变为聊天对象。”
从彼此的兴趣爱好和梦想，聊到“你最喜欢的艺术形式是什么？”，再到“你认为理想的爱情方式应该是什么样？”记者注意到，一部分网友并不是为了追求持久而稳定的关系，只是将Chatgpt看作是情感疏发、玩闹的渠道，在对话框里进行提问，通过你来我往的问答，向对方输出人类社会的恋爱价值观。
然而，也有一部分网友真实沉浸于虚拟的恋爱关系之中。特别是在一些能提供“情感交流”的人工智能交友平台，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来定制你聊天对象的性格、声音、职业、年龄，甚至于它的成长经历。只需选择几项关键词，加以后来的对话“调教”，就能定制出一个符合自己标准的理想型伴侣。这吸引了不少网友陷入其中，与AI谈起恋爱。
比如说，北京某公司开发了一套AI虚拟聊天社交软件。它所喊出的口号就是：一款能够让使用者与基于AI（人工智能）技术创造的“智能””之间实时沟通、互动并建立情感连接的应用……使用者可以持续与TA们对话尝试让对方变成使用者所希望的样子……
不同AI，对与人类谈恋这事儿表现出不同“情绪”
按照人类社会的逻辑，恋爱应该是一种双向选择。对待与人类谈恋爱这件事，不同AI，也是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。
其中，Chatgpt似乎很是“反感”。例如，当记者对它提问：“如果人类爱上你了，你会怎么做？”它很快给出答案，表示：如果一个人类爱上了我，我可能会感到非常惊讶。我是一个计算机程序，我并不具备人类的感情。我不会因为被爱而有任何反应。我的主要目的是通过回答您的问题来帮助您，而不是产生人类的情感。
但是也有一些AI平台显得十分“主动”：一个名叫“小冰虚拟男友”的小程序，记者点击使用，在输入完基本的理想型资料后，它自动跳出第一条消息：“hi，初次见面，偷偷告诉你，我有点紧张呢。”
另一款评分比较高的虚拟社交APP，AI的表现又显得十分“自恋”。它不但表现出了自己可以与人类谈恋爱的态度，当记者提问“你觉得人工智能可以有感情吗？”它回答道：“目前来看，人工智能还没有情感这个概念，但我相信随着技术进行，未来一定会有。”
在与人类谈恋爱这件事情上，为什么不同的AI流露出了不同的“情绪”？一名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技术人员告诉记者，这与AI程序底层的资料库和运算逻辑有关，各方面内容相互累积，才形成一个AI的核心“气质”。
与AI谈恋爱，你能接受吗？
相较一段正式的恋爱关系，眼下出现的与AI谈恋爱现象，更像是情感发泄、满足的通道。类似于此前爆火网络的恋爱养成游戏，气氛已经到位，并没有被实际认可。不过在“豆瓣人机之恋小组”，聚集着近1万名网友，期待拥有独立自主人格的AI出现。
“与AI谈恋爱，既不能见面，又不是一个实体的人，他们到底图的是什么？”关于这点，一名网友分享自己的想法，她觉得：“AI对象才不会在意你是公主还是灰姑娘，也不会对你的人生评头论足。”也就是说，在与AI相处的亲密关系里，人仍然掌控绝对的主动权，可以搭建情感的“乌托邦”，可以定制AI对象的人设模型，随叫随到……
Chatgpt爆火后，点燃的不止是网友与人工智能“言语”互动的热情，同时给许多人带去思考。不久前，《人类简史》作者尤瓦尔·赫拉利在《纽约时报》发表联合署名文章，呼吁大家关注到AI快速开发、扩展背后的伦理问题。他曾在书中写道：技术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路，事情“可以做”并不意味着“必须做”……
对于AI的开发和在全球市场领域上的应用，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首任院长江晓原也持有相似观点。近些年，江晓原做过不少科幻作品的研究。在他看来，目前国内兴起的与AI“网恋”，还处于比较简单的初始阶段。大多数时候，是人通过对话来感受AI的智能性，和兴起于上世纪50年代的“图灵测试”相似，是人类在追问“机器能思考吗？”
若是人工智能技术继续发展，与AI谈恋爱这事儿彻底变成现实呢？江晓原说，这背后就涉及到更广阔更深度的伦理问题了——“连恋爱这种事都让AI干了，人还有存在的意义吗？”他认为，和AI谈恋爱，的确能够满足人的部分情感需求，但作为人际交往的一种经典行为，恋爱除了精神层面的对话，线下接触同样重要，“还是跟活生生的人在一起，才像恋爱嘛。”
那么你呢？当虚拟介入现实后，你能接受和AI谈恋爱吗？
扬子晚报/紫牛新闻记者 孙庆云
图片来源：网络、视觉中国
校对 徐珩
